For those interested (I doubt there are many) I've translated much of the story into Chinese as well.
楔子
这夜是温软绵长的,而这红酒似乎比平时更能磨平他锐利的神经。他伸出一条手臂,环住身边女孩的腰,这一次不再在乎这举动在任何人—包括他自己—眼里的意味。感到她不躲不闪,反而轻轻地、带着醉意地靠向他身上的时候,他甚至没有惊讶。
这夜晚多美。空气被剑弩拔弓的气氛狠狠掐着,不曾传播只字片语。然而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寂静。首先那呼吸声,就难免沉重得可疑。他几乎能听见她脑海里的思绪纠结成丝,在他周围缠绕着,抖动着。抑或他不再拥有这个能力。风是微苦的,吹得他头疼。
终于他开口了:"你就说吧。"
她毫不惊慌:"那么,你知道了。"
"知道。"
"你觉得我有机会么?"她的眼睛真干净,不可思议的干净,果然适合做这种勾当。
"有。"他的笑容中透露出的,几乎是一种自怜,虽然充满了坚韧,充满了漫不在乎。
她闻声几乎从座位上跌落,于是索性起身。"晚安,先生。"
又是夜晚。
一个注定淹没的夜晚—淹没在她头脑最软弱的部分之中。当然,那根本不能叫做头脑,因为情绪显然与脑子无关。导致她那婚约的,是情感,而她的大脑却开始明白这样的婚姻会让她不得好死。
当然大脑是无足轻重的,在今晚,在这半冷不热的夜晚,当她站在热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,当她漫不经心地用米色的浴巾擦拭着自己的背,当她披上浴巾,从水汽氤氲中怯生生地走出。外面房间的清晰显得刺眼,使她不得不眨了眨眼睛,才确定眼前的事物是真实存在的。或许比起正常的世界,她已经太习惯一种扭曲的表象,甚至开始喜欢上后者了。
不过他确实是真的。
她的手开始颤抖。这是一种不幸,因为她的整个身体已经在瑟瑟发抖了。她花了几秒试图让浴巾更牢固地包住自己的身躯,不过这一举动的必要性却被他一个拥抱迅速地消灭。那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拥抱,仿佛在燃烧,竟似是要将周围所有的氧气抽干。她裸露的皮肤所触之处都是绷紧的肌肉,烫烫的,不过也只有烫,而没有任何的温暖。单纯的窒息感压迫着她,使她脑海里充满了毫无章法的逃跑念头。七年之后再见面,他竟然仍是只能让她想跑。然而这次却不再是一个轻松的派对,没有凉凉的晚风和随意的道别。空气是凝固的。从他手中离开是不可能的。
虽然这说法很老套,不过她确实觉得他放开她之前已经过了一整个世纪。浴巾的顽强度超过了她最大胆的猜想,不过她没能注意到这柔软的战士。观察,是头脑的事。
"本希望教授能在刚才那会过来的。"他白水般的表情让他显得与自己口中迸出的字句毫无关系。
"哦,"她回答到,声音比她预想的要冷静许多。"是啊,多么典型的行为。你的确从没懂过如何跟老朋友打招呼。"
"没错。上次见到他的时候,我把他从悬崖推下去了,这使第二次找到他变得极其困难。"
她突然觉得他似乎误解了什么。挑明她说的是自己可能太尴尬了点,不过她还是做了:"呀,一提起友情你就首先想到我的未婚夫而不是我,这可真打击人。"或许就此打住最好了,误解就误解吧,并不是第一次了。起码比表露出惊讶要好。
...嗯,真的比较好吗?"好吧,你是如何认识他的?"她终于忍不住问道。
他嘲笑了她。他当然只会嘲笑。"你真觉得这招会奏效?你给他做间谍,给他做床伴,竟还想假装不了解我跟他的关系?打击人么,我想你这才算是打击人吧。"
"哟,很抱歉,难道我错过了什么?还是说你们俩是一对离异的情侣?难道他在对我撒谎?要知道虽然我还没成为什么床伴,今晚确实是... 第一次。"她浑身一颤,发觉自己太诚实了。"反正他从没跟我提起你。当然你也没跟我提起他,尽管我曾经以为我们之间是有些默契的。所以你们二位算是扯平了,而我可真是一头雾水。"
对此他的眼睛里露出了不可置信,然而那眼里的冰冷却不像他。她希望那只是一种掩饰,背后还保留着一丝别的什么,然而他的下一个举动只显露出更多的冷,几乎使她再次相信他所有的举动都是精密而机械化的。他的唇轻轻摩挲过她湿润的额头。"第一次?"他讥笑着。"不如我来吧,亲爱的老朋友。"
然后一切都结束了。(未完)
My friend 李乖崖 adapted a piece of this into poetic form. I am deeply honoured:
流萤熏暖七夕夜,凤尾竹吟草虫鸣。绣榻半倚水阁后,玉盏轻叩见疏星。风来暗香拂衣透,双鬟小姬正微薰。红香莲脸青丝乱,玉钗半堕步摇颤。轻振长襟揽入怀,软玉温香轻呢喃。